我同祝羽书在讲悄悄话,贺子潇在用最好听的话捧着妈妈,爸爸和纪骅也偶尔会开口,帮着一道哄妈妈开心。
可是,向来把控全局的大哥却没有加入任何一方的话题。
被我拒绝后,他甚至没有坐下,而是就这样站着,用让我感到极度陌生的眼神静静望着我,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我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以前,我天真地以为自己是知道的。
直到现在,栽了大跟头的我才醒悟过来,意识到这人是我看不透的。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抵触,大哥无奈地叹了口气,很淡地笑了笑,语气温和得让我毛骨悚然:“小逸,如果你还在生大哥的气,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表达,真的没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找另一半不是开玩笑的。”
这话一出,屋内静了静。
祝羽书蓦地抬头,视线锐利得可怕。
如果不是我用尽力气死死按着他,又望着他的眼睛不断摇头,坚决不让他在我爸妈面前动手……
这家伙在长辈中的好名声绝对荡然无存了。
妈妈像是才知道我跟大哥有冲突,讶异地看过来,随即皱起眉头,满脸不赞同地数落起大哥:“越山你在讲什么东西?我还以为你是听话懂事的孩子,怎么可以做让囡囡不开心的事啊,还不赶紧道歉。”
然后她转过头去,不依不饶地埋怨起爸爸来:“延耀你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讲是什么意思,就看着我的宝贝囡囡被你选的继承人欺负吗?”
我知道爸爸没办法拒绝妈妈。
果然,就像我预料的那样,他明知妈妈现在是在乱发脾气,却还是严厉责备了大哥。
见状,妈妈露出微笑。
她笑起来的刹那实在明媚,颜色比昙花更盛。
可能是觉得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妈妈开开心心地问我满不满意,我乖巧听话地垂下眼,轻声说满意。
我知道妈妈在所有的孩子里最偏爱我,而且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偏爱。
在最爱自己的前提下,她剩下来的、少得可怜的爱差不多全给了我。
我应该知足。
但这还是掩盖不了此刻发生的一切……
本质上,是一出表演目的大过实际意义的荒诞闹剧。
我垂着头,小口小口地啃早就已经冷掉的面包,倒也没觉得怎样。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
大哥和纪骅不用说,贺子潇从小跟我一起玩到大,对我家什么情况也心知肚明。
环顾一周,只有蒙在鼓里、初次见识这一切的祝羽书表情难看到极点。
我眨眨眼,在桌子底下蹭了蹭这人的腿。
在祝羽书目光沉沉地看过来时,我牵起嘴角,朝竭力压着怒火的他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
——没事的。
——不需要为我感到生气。
祝羽书望了我半晌,缓缓垂下眼。
*
用完餐,稍微喝了点葡萄酒的我头晕目眩,在桌子上趴了会儿才有力气站起身。
向来尊重长辈的祝羽书脸色很差,随口道了句别,就扶着我快步往外走,头也不回。
……看来这人是真的不打算要名声了啊。
我醉了后非常胆大妄为,用手指一下下地戳祝羽书的脸颊,完全无视身后来自兄长的沉郁目光。
贺子潇走在我的另一侧,一边打电话让人准备解酒药,一边小声嘟哝我偏心,明明走路都已经歪歪斜斜的了,还不能轮着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