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彬抿紧嘴唇,暗暗叹气。
如果今晚他们不能去楚家,该不会就在火车站将就一晚吧?
正发愁呢,突然间,两人看见了一辆车停在出站口。
这下,什麽都顾不得了,赶紧冒雨冲上前去拍窗。
车窗缓缓降下来,驾驶座露出一张严肃的面容,赫然是楚文肃。
姜明彬根本不认识面前这个一看就很厉害的年轻人,但他看对方穿着军装,就把亲家的职位说了一遍。
最後道:“同志,他们肯定是有事来不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一次?”
楚文肃听完全程,才知道这是楚文州的岳父岳母。
望着快淋成落汤鸡的两口子,他眼神有些复杂。
今晚,父亲特意把他叫回家,在饭桌上说了弟弟的婚事。
还是他临时要接人,才来了火车站,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未来弟媳的爸妈。
“同志?”见楚文肃迟迟不说话,姜明彬有些慌,试探着问了一句。
“上车吧。”楚文肃收回目光。
两口子喜出望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赶紧打开车门上来。
楚文州没急着开走,等到自己要接的人上车,先把他送到军区,才开车回了楚家。
此时的楚家,姜晚霞坐立难安。
她知道父母今天到,还试探着给许雅钧提了一嘴。
许雅钧那个不屑的眼神,她到现在都记得。
楚文州就更不敢指望了,她只要靠近,他就一副看见脏东西的表情,令她难堪至极。
磨磨蹭蹭了一天,那句话还没说出口。
楚延龙心里挂念着事,看小儿媳眼神飘移不定,小儿子一口接一口喝酒,就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已经打了结婚申请报告,就是成了家的人了,要拿出自己的担当。”
楚文州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嘲讽。
如果他娶的是自己爱的女人,他当然会拿出担当。
可是眼前这个,她连当替身都不够格。
想到处心积虑要嫁给自己的姜晚霞,楚文州对父亲的话充耳不闻,又喝了一口酒。
“你看看他,活脱脱就是军痞子!出去都丢部队的脸。”楚延龙气不打一处来。
“延龙,你就少说两句。”许雅钧站出来打圆场,“刚结婚,你总要给他时间适应。”
“哼,反正过几天就要办婚礼,要是婚礼上你敢出岔子,就给我去疆外好好历练!”
放完狠话,楚延龙起身打算上楼。
还没有走出几步,院里就传来了汽车刹车的声音。
没一会儿,楚文肃就带着落汤鸡似的姜明彬夫妻俩走了进来。
姜晚霞看见他们和楚文肃一起走进来,又是高兴,又是难堪。
一腔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她不敢开口,只是惊惶看了公婆和楚文州一眼。
许雅钧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她的注意力全在姜明彬夫妻俩身上。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这一对中年男女头发全部淋湿了,手上的包裹还滴着水。
站在亮堂的客厅内,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文肃,不是阿姨说你。”
许雅钧皮笑肉不笑道:“你怎麽什麽人都往家里带?把家里的地砖都弄脏了。”
说话间,还嫌恶捂住鼻子,彷佛两人身上有臭味飘散过来似的。
望着这一幕,
姜明彬和潘兰凤热情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这怎麽,和他们想象之中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