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像是摁到了李佩兰身上某个机关,她原先焦急的动作瞬间不见,忙着整理仪容的手也耷拉下来,垂在身子两侧。
她呆呆地坐着,眼睛虚虚地望着门口的位置,看了许久,直至眼睛泛酸,几近要渗出眼泪了,才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有些僵硬地自言自语 :“啊,原来他没来,他没来......”
她瘦削的身子裹在寝衣里,近看是薄薄的一片,似乎风一刮就能将她吹走。
锦绣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一圈,嗓音也发哑:“娘娘,奴婢扶您继续躺下休息吧?”
李佩兰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话,还保持着原来一动不动的姿势,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锦绣忍着眼泪,扶着她躺好,又替她盖好被子。
李佩兰在这个时候,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锦绣一惊,问道:“娘娘,您又怎么了?”
李佩兰说:“要是他来了,你记得喊本宫,一定要记得。”
锦绣侧身,看了眼外头黑沉的天色,已近子牌,这样的时辰,皇上定然是已在长春宫歇下,怎么也不会来娘娘这儿的了。
但这话,她只能在心底想想,不敢当着李佩兰的面说出。
她真正说的是:“好,娘娘,皇上只要来,奴婢一定立马喊您。”
李佩兰听了,终于松开紧抓着她的手。
锦绣替李佩兰掖好被子,就站在一边,等着她下一次睡醒。
夜半的时候,外头下起了雨。
天是越来越冷了,所以一下雨,水汽就裹挟着冷意,堂而皇之地往人骨头缝里钻。
锦绣打了个寒战,一下子惊醒,惊醒后下意识看着床的位置,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李佩兰已经醒了过来,像棵笔直的树一样,矗立在床上,用她那双凹陷进去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个方向。
“娘娘......您、您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喊奴婢一声......”锦绣被她这副狰狞的模样吓着,声音不自知地颤着。
李佩兰抬了抬头,将视线落到锦绣身上,问着她睡前问过的话:“他没来吗?”
她的声音本就是温软的,因着体虚病笃,气息微弱几分,听上去就带着沙哑,带着可怜,也带着一个女人孤单的固执与渺茫的希冀。
锦绣的眼泪,终究是忍不住了,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到最后,她甚至坐到床上,无视了主仆之间犹如天堑的身份之隔,将那瘦弱至极的人,紧紧地抱在怀中,安慰着。
“娘娘,以后会好的,只要等咱们把皇后拉下马,您就再也不用过这样苦等的日子了。”锦绣哽咽着说。
李佩兰被抱着的时候,平静了许多,她感受着锦绣身上传来的体温,有些渴求地枕在对方不甚宽厚的肩膀上,就像在抓救命稻草那样,朝锦绣贴近点距离。
锦绣还在安慰着她:“娘娘,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就等祭祀的日子到了。”
谈及祭祀,李佩兰那双枯泉般干涸的眼睛,才终于升出点光亮,她回抱住锦绣,喃喃道:“对,祭祀,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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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絮在祭祀开始前,特地跑去了秦飞鸿的府邸,问他准备如何。
即便他胸有成竹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