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有了活人的样子,很放心。
“你平时吃饺子都蘸酱油吗?”梁璋问。
徐培因点头:“从小习惯了,现在也蘸醋,都挺好吃的。”
他们坐很近,梁璋还是吃得很快,大半盘饺子下去又兑着味碟的醋底盛了碗汤,喝得胃里很舒坦。他喝完靠回沙发,一侧头才觉出徐培因几乎贴到自己身上,隔着一两层衣服散发出暖烘烘的温度。培因哥放下碗的手应该是回落到沙发上,偏偏搭在梁璋手上,他注意到梁璋扭头看自己,就仰起脸盯回去。
“我……”梁璋想说我去洗碗吧,但徐培因颤着睫毛看他。徐培因应该是最清楚自己魅力的,梁璋确定这种眼神是故意为之,他犹豫的时候,那只手已经撑在了他胸口,培因哥翻身跨坐到他腿上。
徐培因主动地低头吻他,梁璋一手搂住腰,一手下意识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烫,那不是单纯的欲望。
吃饱肚子还不够缓解他的焦虑,徐培因大概还需要一些亲密接触,因此缠着梁璋,希望梁璋让他没空思考。梁璋当然有感觉,他愿意满足徐培因所有要求,但不是在这个时候。既然他叫徐培因睡的时候徐培因睡不着,那现在就清醒着思考好了,多想一想就想通了。
“不要这样。”梁璋说。
徐培因被抓住手腕,怔了几秒,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抿紧了,眼神晃动着,面上是一种十分无措的神情。他应该很少会被拒绝,尴尬得动作都不会藏了,另一只手慢慢抓紧衣角,梁璋再多看几眼就要不忍心了。
“很困吗?”徐培因声音很轻,给自己找好了台阶,“是该睡了。”
他摇摇欲坠地站起来点,梁璋很快把他拉回来,紧紧搂住。
梁璋很没头没尾地讲:“我初中最难过的一件事,是期末考试答题卡涂串行了。”
徐培因被抱住,下巴抵在他肩头,过了一会儿声音从耳后传来,问他:“那怎么办?”
“没办法,分数特别低,我一向是班级第一,特别不能接受,回来就哭得不省人事了。”
“哭那么厉害啊……”培因哥很给他的故事捧场。
梁璋笑笑:“对啊,我打小爱哭的,回家饭也不吃,就在那儿哭。后来我爸看不下去,把我拉出来跑步,他非说累了就不哭了,于是带着我绕公园跑了十几圈。我不跑他就踹我,跑完是不哭了,哭不出来,眼泪都变汗蒸发了。”徐培因噗嗤笑了一声,为了坐稳,也环住了他的腰。
“然后呢?”他问,“你是不是就变成了个爱运动的小伙子?”
“差不多。可是后来我爸意外去世了,又赶上我车祸,没法运动排解情绪了。”梁璋语气很轻松,帮他一起回忆,“之前和你讲过,你可能忘了,我高中时交了一个很差劲的朋友,害我和其他同学都不太熟。他喊我逃课我才出了车祸,我爸的葬礼他也没来过,好笑的是我那时候躺在家里才意识到这件事。”不值得的朋友一笔带过,梁璋还是更想讲他妈妈,“反正就是我动不了,但是我妈可有办法了,大晚上她推着我的轮椅跑步,说让我心里运动狠狠出汗,让我假装在累。”
“……那你出汗了吗?”
“怎么可能!后面我妈也跑不动了,她就给我买了套黄冈题库,让我刷卷子,说这样大脑就累了,不难过。好像也很管用哦。”梁璋笑着说,“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爸那套更好用,人就得多运动,运动可以带走不良情绪。像你,早上起不来就是气血不足,气血不足的人很容易情绪不好,你应该多运动。”
徐培因从不去追问梁璋粗讲的事,趴在他身上说:“我没力气动。”
梁璋早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笑笑,把人拎起来,抬手捧住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培因哥,你在北京有爬过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