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铃木。”他讲话的时候很冷静,微惊悚,因为他看你似乎很认真。

“三尖之门寓意永生。怎么了,这不是很划算的买卖?”

“除非我死--”

七海露出了一处破绽,而你是语言上的泥鳅……不是什么很好的譬喻,但你说:“我知道你多半不会答应。瞧,我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新鲜的--死者。”

他总是说不过你,那是因为他为人比较实际,或者称为老实也不过分,不过几天以后你就知道了,老实如七海,也有自己的离奇的心思。

你以为事情已经说通了,于是在试图唤醒新生破壳的生命时,应七海本人的主动要求请了他到庭院来。

“我把她滞留在林中井几周,后来她的周身被青苔铺满,灵魂也被泉水磨砺。”

后面你就把这个小女孩忘掉了,幸好她没有半途醒来,自己向上或者向下。

向上,越过纯白之门,永远的失去话语;向下,步入虚界台阶,和死去的世界为伴,对她和她的天赋来说都有些可惜。

七海是活在醒时世界的人,你猜测他很少做梦。而且你知道,纵然他对你的能力大抵相信,可你说的那些只言片语,有关漫宿的、司辰的、世界表皮之下的内容,恐怕他都心中存疑。

他这个人啊,基本是宗教的反义词,因为没见过的东西他难以确信。

直到你又给他带来了新东西,你指着枯黄的草地上绿油油的藤蔓结成的卵,指着它说:“我偷了一些丝毧的赐福,又向赤杯求来浇灌的鲜血,最后高温加热把它们绑起来了。密不透风。”

你甚至伸手在这颗行李箱大小,卧着的卵上敲两下。

“你做了个异形出来。”

好怪的说法,你皱起眉头:“我觉得【早产儿保温箱】这个说法更恰当。”怎么说也是你的……工艺品这个说法或许言过其实,但作品定然恰当。

你当然不会容许别人诋毁你的作品。

眼前的景象再令人惊异,你认为也不比把一个分散的躯体合而为一更惊人,你说的是灰原那次。

这次还是七海自己要求加入进来的。

你抱着西方龙爱好者观赏幼龙破壳的心态看待这件事情,你希望另一位旁观者能和你有一样好的心态。

也就是在你敲过的那块藤蔓编织的网膜里,传来由里到外的推力时,你提醒:“差不多是时候了、”

“……”

你突发奇想:“我们这像不像接生?”

“我没记错的话你想要她做你的学徒,谁会接生要杀死的东西。”

“你还耿耿于怀呢?这是灵体,和你这个碳基生物有根本的不同,再说了你还偏见地省略了复活步骤。”虽然,你还不能保证这件事情一定成功,从头到尾都是。

七海不理会你的游说:“我看不出你说的这些好处,你要说服的不是我。”

“最后,”你们两个在这个时候依旧没统一观点,而且各执一词,还都寸步不让,你说:“养殖场的人都是这么做的。孵化,喂食,建农舍,最后--丰收。”

接下来的短短几分钟内,七海建人都闭口不言,只在一只白皙的手臂伸出密不透风的孔隙,在那个棕色头发,长了一颗脑袋,两个胳膊,两条腿的从头到脚都可以看做是人类的小女孩穿着反季节地夏装如家禽破壳一样钻出来的时候,他先你一步上前。

七海拽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向后指着你,对那个小女孩说:“叫妈妈。”

……

看得出来,七海是能够理解并且也不指望反驳你的养殖场例证。可同时,他也不由理性,反而让人性占上风,说不过你就胡搅蛮缠。

是的,你认为这是类似于说不过就躺在地上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