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步离开,跟在夏油杰后面。你看见他捂着手背涨红伤口,毒液早就渗透,起了作用。

所以当你们共处一间略小,但只有你们两个人的会议室时,你没有依照他手伸展的方向坐在沙发上,而是问:“需要我帮你解毒吗?就当是一点小小的弥补。”

“……不用,铃井。”他推开手掌,拒绝你的靠近。

“是铃木。”

“不,我说是铃井。”

神经病。

“行吧。”你同情地看了眼他手背高涨的紫色印记,初步诊断,死亡。“我想询问一下,这里是否是东京xx町xx号。”

他在思量后才决定回答你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是的。”

这里是东京,和你来的位置统一;而你的身体属于图书管理员,这具身体则来自1937。你原先以为肉身无法穿越历史的孔隙,现在看来不尽然是这样?

这件事情让你觉得不同寻常。

赤杯的权能不应当大于铸炉,那一开始又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你这才坐了下来,像身体陷入沙发一样陷入自己的纷乱思绪,重整漫想。彻底把一边戒心很重的教主忘到九霄云外。

跟一个快死掉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铃井--”

“别吵,我在想事情。”

“……我说,铃木小姐,一开始不是你提出要找个私密的地方。”

“我想问题的时候不喜欢太多人盯着,容易害羞。”你放下手,眼神依旧直视茶几上的烟灰缸,水晶,切割成好多面,闪着灯光。“你有烟吗?”

“我怎么觉得你才像个教主。没有,我不抽烟,但有些投资人抽。”

“哦,我一般也不抽,所以我的办公场所没有烟灰缸。”看来你的投资人比他的听话。

他问你,声音轻柔,上扬的尾音有一瞬间和你记忆重合:“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因为想耽误我的事情?”

“不是的,你没那么重要。”你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他:“你这样我没法想事情,我正在思考一件改变世界的壮举,跟你没关系,跟盘星教也没关系。”哪个世界的都没关系。

“哦?”他的疑惑饱含讥讽,你听的出来。“愿闻其详。”

“我被一个人骗了,所以才来到这里。倒霉的是她地位很高,而她的背叛影响深远,甚至会干扰项目完成。”你深吸了一口气,假装摄入尼古丁让你镇定。

“我在思考的事情先是:1,怎么完成;2,我怎能让别人以为背叛我无需付出代价。这两件事都和我今后的立足息息相关。所以是的,夏油杰先生,我不关心你的事情,因为我这边差不多算是天塌了。”

你为罗威娜女士布置殿堂,你违逆新王把布兰库格的特务清除殆尽,难道只是因为闲得慌?当然不是。可现在赤杯把你毁了,你只有【说好的一天时间】考虑回去要做什么。

你皱起的眉头是两道弯月,双月之间是攒动的皮肤山丘,它们之间还有脉脉河流。

夏油杰看出了你正在伤神,而且你因为焦虑而散发的攻击性也进一步让他卸下心防--不是全部的,你的出现依旧很诡异。

“好的。”他这么说,然后提出自己的问题:“我也有一事想请教,期待你的回答,你是否听说过乙骨忧太这个名字?方才你女儿就是这么问我的,看起来他们有旧?”

“啊,听说过。”乙骨忧太到底是谁啊,你听见这个名字就觉得虚弱:“你想找他是因为?”

“小姐,是我先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