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不住焦虑:“好,你不肯开口是吗?”
你已经过了被冒犯的回击阶段,现今听这话笑了:“那你倒是问啊。”
说着你自己反倒呛了一口,又低下头止不住咳嗽,完了才接着说:“我在这什么也不会做,从刚开始我就说得很清楚了。你完全不听的吗?还是说你只是觉得--觉得我很邪恶,过来必有图谋?所以你没办法接受我只是,嗯,路过?”
路过这个说辞实在牵强,可那就是一场误会带来的全部--这是彻头彻尾的真话。
你抬起脸,形销骨立但依旧年轻的面容上露出柔和坦诚的模样。他被烫伤,但没发火,你觉得即便为分寸感,他值得一些好脸色。
“就是这样。过去十年,对了,现在是2017么?过去十年我可什么都没做,除了……肃清违法乱纪但不被任何职能机构管辖的灰色地带。”只要你想,你可以说好话的,你的内心没那么倔强。
然而,五条悟的声线依旧冷硬,但他的停顿中也有困惑:“你是说除了岩守知子和那几十个普通人么。”
什么嘛,搞了半天他还在纠结那时候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她脑袋里装的可不是自己的脑子。”你说:“如果冥冥真的能智能导出录像--总之岩守死的不冤,她可能早在那之前,那次康子的事件里就死了。”
“你能确定吗?”
哪有100%的事情,“当然不能。”
五条悟气笑了:“那你就把她杀了?!”
“那是应该乖乖的上报总监部然后等到流程下来发现她已经金蝉脱壳留空壳,但是无论如何幸好我们还保有正规的流程和正义的心--吗?”路上有一个垃圾,你顺手捡起来,就这么点事。
他冲过来握住你的肩膀,并不很用力地摇晃:“所以呢,你就觉得自己毫无问题吗?”
“就算,就算如你预估的那样,她当真是诅咒师,而你那样做无妨。我问你,那些普通人,他们算什么?你之前对咒灵做过的古怪的仪式,原先是用在普通人身上吗?你还认为这一点问题也没有?”
五条悟的情绪激动起来,你听见他的声线颤抖,咽喉压抑快冲破防线的蝴蝶。
你叹了一口气,你和五条悟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再不该做我也做完了,而且我并不后悔。”你说,“同时,我应该提醒你,五条悟。其实你心里也清楚那些人算不上好人,但你或许也认为他们算不上坏人。当然啦,只是带风俗小姐回家而已,可以说这不正义--但也不邪恶,至少不至于死亡。更何况,就算是死,”
他藉由你喘息的功夫接上:“那也不应该由你执行,你不是城市义警,从来不是。”
“对,我承认。”你做出虚心受教的样子,继续讲:“既然你这么喜欢身份的理论,那么,你是不是可以打开门让我离开呢?”
就是这样,你压根不乐意与他辩经。反正按道理讲你没有处置任何人的权力,那他也没有。
“你违反了--”
“撤销了,2016.”如果他是想说这个的话。
你握住他带伤、抓着你肩膀的手,慢慢的,以一种不可质疑的力道推开禁锢。你的力气现在不大,但他依旧被推动。五条悟动摇了,为他不值得信仰,但他依旧一定程度倚靠的规章。
在这个无异于赤红教堂的人间,吃和被吃……也就那么回事。而你们都知道的是,坚持约束和时刻守着分寸的人总是更容易受伤。
你杏仁大小的黑色瞳孔注视着他,五条悟站在你面前仿若一尊俊美的塑像,一动不动。
你把视线转向通往自由的门扉,怒了努嘴:“劳驾?”
“不。”他依旧断然拒绝了你,甚至你能看出来他的理由都是之后想的:“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