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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街撒泼,你爷爷都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更何况你这个孙子!”

南哥儿反应过来,捧腹大笑:“你太爷爷都没根儿,哪来你这个孙子!”

王雄生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向来是张口就来的主儿:“我,我爷爷是,是过继的不行吗……你这毛都没长七齐的小子莫要钻话空子,快快给我个说法,不然我今儿非争个你死我活!”

魏小掌柜笑着松了马鞭,那王雄生差点摔个踉跄。

他利落的从马背一跃而下,笑道:“你说亲生就亲生,你说过继就过继?待我等报官之后,别说你爷爷从哪儿抱来的,就是你那太爷爷何时进宫丢了根儿都能给你找出日子来!”

又抱着双臂打量王雄生一圈:“你说那是盛酒的铜觚?我记着你那玩意儿是深腹,附耳,有大篮,这可不是盛酒的玩意儿……”

“不是盛酒是什么!我爹常用此盛酒!”

“盛酒的铜觚,圆口,深腹,圈足,名为瓿,你那玩意若为铜底,想来应当是个痰盂!”

魏小掌柜又一笑,白牙晃人:“不过你那玩意儿因着是铁底儿,还铁锈斑斑,怕是连痰盂都比不得,应当是蒙朝汉化年间两用尿虎和痰虎!我当时收下也不过是瞧它花纹难见而已。”

王雄生捂着胸口,好似难以接受:“你,你说什么……”

“瞧你这模样,想来诓人之前没少用其饮酒啊,味道如何?”

魏小掌柜脸上笑意一收,回头看向几个伙计:“多说无益,带着那日的当票与他去报官。”

南哥儿高兴的应了声:“哎!”

王雄生还想狡辩几句,可看了个热闹的人群早就不忍风寒渐渐散去,再没人听他那套卖惨诉苦。

他鼠目左右望望,抱着怀里的铁觚就想后退溜走,却不成想被人高马大的伙计扯住手腕:“还想跑?你不是要个说法,走,去县太爷那儿要说法!”

王雄生被拖走前急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小掌柜,您今儿怎么来了,不是说这两日都不来当铺么?”南哥儿要迎魏渝进去。

魏渝摆了摆手:“路过而已。”

他翻身上马,勒住缰绳:“老爷子不在?”

“不在。”

南哥儿揣着袖口笑呵呵:“听说是去陈老爷子那儿赏雪煮茶去了。”

“成。”

魏渝黑靴轻踢马腹:“你等杂扫铺子后就关门归家,我先回了。”

“雪天公-众-号高-唥-萄-萄路滑,你慢些个儿!”

南哥儿见棕马跑出老远还不忘追出去嘱咐一声,看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回到铺子。

一进铺子就听到有伙计的笑声,遂脸红道:“你们都笑什么!”

“笑笑怎么了?咱们铺子谁见了小掌柜不笑?”

有个年岁不大的方脸伙计道:“你们说小掌柜年方十一就这样聪慧非常,招人喜爱,若是到了定亲的年纪又该如何?”

“害,眼下这镇上许多富户家的小哥儿小姐儿反反复复拿着自家瓷器字画来铺子里典当,为着什么?不就是为了看小掌柜一眼?”

“我倒现在还记得吕老爷子三年前来咱们镇上招伙计时,咱们小掌柜一手算盘打得极妙极快,生生把几个老账房先生都比了下去!”

南哥儿是今年凭着关系进来的当铺,他有点好奇:“那为何吕老爷子就让了才十来岁的魏小掌柜做这么大当铺的掌柜?”

老伙计一甩帕子,来了劲儿:“我可还记得魏小掌柜那日说的话!吕老爷子见他算盘打得好,第一个让他做当铺的大大伙计,要知道这当铺伙计月钱快比上外头掌柜了,可你们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