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安笑道:「机器人干活,人只管领钱,谁还会恐慌焦虑自己失业?巴不得把工作甩给机器人?外边渲染「机器人抢饭碗」的叙事逻辑带节奏,就是踏马的有一帮虫贼子在故意架秧子捣乱抹黑混淆视听。」
骂咧了一句后,陆安看向葛煜进一步阐述道:「我的这个模型,不但能够解开死循环实现双向正循环,还能让我国同时成为世界最大的制造业国和最大的消费国,是真正可以做到鱼和熊掌都可兼得。」
葛煜顿时道:「哦?请说。」
陆安当即从容有序地详细结构其逻辑,葛煜则是认真听取并做笔录。
最大制造业国和最大消费国,在以往是不可兼得的,无法出现在同一个国家身上,只能二选一要维持最大制造业国地位,吸引全世界来你家办厂,你这里的人工成本就得低,要维持产品出口竞争力,往往选择压低商品价格,利润就少了,进而必然压低人工工资,居民端收入低,消费就提振不起来。
这就是国内当下的现状,已经是世界最大制造业国,老镁却能凭藉3亿多人口就成为世界最大消费国。
要维持最大消费国的地位,那就得涨工资,居民端的收入上来了,消费端自然就上来了,但代价就是不可避免的导致制造业外移,流向人工成本更低的地方。
佬镁就是这样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以来,逐渐丧失世界最大制造业国的地位。
但这都是过去是了,现在有一种办法可以解决,那就是让机器人全面普及,重塑整个人类社会的分工模式。
机器人作为社会结构最底层的纯生产者,这个基底的根本性改变,让人得以从生产者属性中彻底释放出来,在新的社会分工中扮演纯消费者的角色,即便不是100%的纯消费者,那也占95%以上。
因此,当14亿人都成为近乎纯消费者的时候,想不成为世界第一消费大国都难,不但世界第一,而且一国之消费力比全球其它国家的消费力总和还高也不是不可能。
当使用机器人的成本比第三世界的人工成本还低,你的规模效应还庞大,就是再低端的制造业,它也不可能外移出去,因此也能稳稳地坐拥世界第一制造业大国的位置。
而且先进生产力的极大释放,商品比现在更物美价廉。
供给端更是史无前例的充足,消费端也需要史无前例的消费力。
陆安喝了杯水润润嗓子,然后说:「所以,就奔着能同时成为最大最强制造与消费国,机器人就必须得普及,不然以后别人普及机器人,我们第一大制造业国的地位都保不住,普及机器人就必须得给大众发钱。」
「过渡阶段先给失业人群发钱,完成全面转型后就是生产端与消费端大分流,那就要给全民发钱激活消费力,以此平抑机器人释放先进成生产力带来的商品过剩问题。」
葛煜连连点头说:「有道理,光是疯狂生产,没有对应的消费力,很快就会迎来过剩危机,结果肯定两头崩盘爆掉。」
陆安微笑道:「总之新的分工模式下就是机器人负责生产丶缴税丶为市场提供商品;人就负责领钱丶消费丶并遏制产能过剩,以此构建新的平衡,实现双向正循环。」
此时此刻,葛煜是彻底认同陆安提出的这一解法,他一开始也是觉得保就业很重要,坚定认可保就业就是稳民生丶稳定社会。
但陆安提出的这个解法,让葛煜意识到稳民生丶稳定社会也不是非得保就业。
先进生产力的出现,也确实没法保就业,这是一个跷跷板关系。
那麽发钱就成了一个必选题,两个理由不得不发钱:
其一是过剩危机需要庞大的消费群体来平抑;其二是数以亿计的人失业遭遇生存危机,横竖都是活不下去,最后会干什麽,历史已经一次又一次给出了答案。
过了片刻,葛煜突然意识到一点,那就陆安这个解法在企业老板丶资本家眼里过于可怕。
就陆安的这个解法对资本家们极为不利。
现在的分配机制,说的接地气一点,无非就是靠企业老板丶资本家丶富人来给底层大众发工资解决问题。
你要依赖我们资本家向下分配,那我们就是严阁老天团,你必须要用我们才能解决一系列实际问题。
但陆安给出这个解法,等于国家把向下分配权收上去了,由国家来做基础兜底机制。
对于企业老板丶富人丶资本家来说,失去向下分配权就很可怕了,这就意味着严阁老们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换句话说,国家不再依赖他们。
最让他们感到害怕的是再也无法通过裹挟大众间接向上施压,手里没有了筹码,这个时候的资本家们反而要面对那句话: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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