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整整摆放在托盘内,卫生间的毛巾也是刚刚换过,甚至……除了靠在墙边的行李箱和仍然插在床头的充电线外,这间房间几乎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人呢?

那人呢?

朝日奈枣的大脑嗡嗡作响,他摸索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朝日奈秋森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电话对面一遍又一遍传来忙音。

“小枣。”慢了两步的朝日奈要站在房门口喊他,“地上是不是小秋森的手机?”

朝日奈枣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查看。

敞开的房间门口的地面上,正落着一支因为没电而关机的手机,以及一张被攥出裂横的门卡。

他拿起门卡,手在无知觉地颤抖。

他将门卡靠近门锁。

“滴——房门已打开。”

正是朝日奈秋森房间的门卡。

*

海边的民宿内,朝日奈秋森正紧盯着朝日奈祈织。

她摇头:“但我不想。”

“我不想的。”她再一次重复。

朝日奈祈织见她拒绝,并没有恼怒,而是用更加温和的表情看她,像在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儿童。

他宽容、大度,他说:“没关系,秋森,你只是不知道这一切而已。”

朝日奈祈织深刻地明白眼前的妹妹究竟是怎样的性格。

她活泼、外向,看似独立,但骨子里是传统的妥协和付出。为了爱,她愿意舍弃一部分的自己,从始至终都是这样。所以……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只要他告诉她,他有多么爱她、有多么的非她不可,他们一定可以有最好的结局——永远的结局。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阻止他们了。

他已经离开得够远、够远,远到足够在他们找上门来之前,把一切都完成。

到时候尘埃落定,他的幸福——他们的幸福,再不会有人来打扰。

他这样想着,面上的表情愈发怪异。

是幸福、期待、彷徨、迷茫和狰狞,拧成一团,成了现在被情绪掌控毫无理智的朝日奈祈织。

朝日奈秋森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悲伤。

祈织……

祈织不该是这个样子。

朝日奈枣口中的祈织,是那样阳光、温柔、意气风发,而现在的祈织呢?颓丧、绝望、阴暗,深陷泥潭。

她忽然握住了祈织的手:“祈织哥,我们回去好吗?我们回去,一切都还可以再商量。没有关系,我们都是家人,家人之间是可以互相原谅的。”

朝日奈祈织觉得十分疑惑:“回去?回到哪里去?商量?并没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事情。如果你是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在这里我们就可以商量。对,我们当然是家人,我们不仅是家人,我们还是恋人。”

他的目光温柔似水,如夜晚的潮汐,高高的海浪要将人淹没。

“不,不。”她从祈织的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我们不是恋人,我们是兄妹。祈织哥你只是生病了,我们回去慢慢治病,你会好起来的。”

“我们回去找要哥道歉好吗?你刚才对要哥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说他没办法组织我们了?”

“祈织哥,这样——”

她的劝导被朝日奈祈织冰冷的声音打断。

“不要提朝日奈要。”